早期白癜风能治疗么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lx/191229/7723195.html作者:张克澄(陆士嘉、张维之子)(施今墨先生)母亲舅舅施今墨,乃京城四大名医之一。舅舅疼爱这个好学的外甥女并且资助她留学德国。(张维和陆士嘉赴欧留学途中留影)施今墨乃民国京城四大名医之一,在西医东渐,刚传进中国时,他就主张并运用西医看病;思想之开明、医术之高超,名震京华,*要纷纷找他问诊,也是已知的唯一为孙中山、蒋介石、毛泽东都看过病的中医。施今墨众多弟子中尤以其大女婿祝谌予最得真传。因之,施、祝两代名医留下了许多传奇。年2月,全国*协大会期间,毛泽东宴请参加大会的几位医学界委员。席间,他笑着问坐在两侧的施今墨和张孝骞:你们同行是不是冤家呀?施今墨知道主席这一问,看似玩笑,其实含有深意,是关心中西医团结。连忙回答:主席,我们不是冤家,我们是老朋友啦!主席闻言,欣慰地笑了。施今墨此言,并非虚应故事。他与张孝骞的友谊,要追溯到解放前。年12月,施今墨接诊一位沈姓年轻病人。其病已年余,开始只是下肢无力,继而发展成走路困难。施今墨切脉时,发现关尺两部沉涩无力,加之患者双腿温度异常,肌肉弹性下降;中医术语,叫下萎病,辩证为脾肺两虚,肌腠失养。他遂提笔给张孝骞教授写了一封请求会诊的信,要徒弟薛福基持此医院,请张教授看看是否属于“进行性肌萎缩”。张孝骞接诊后,仔细进行了检查,确诊为就是西医所定义的“进行性肌萎缩”。他告诉薛福基:“病人尚处于疾病的初级阶段,临床体征并不明显,施先生仅凭物理诊断的细微变化,就能判断出这么严重的疑难大病……你回去转告施先生,改日我定登门拜访。”事后方知,张孝骞早就从好友*家驷处听说,施今墨创办的《华北国医学院》设有西医课程,甚至还看过该院的西医教材。张孝骞因此对施今墨的中西医汇通主张很是钦佩。以此次沈姓患者为契机,此后施张两人便经常交往、互相会诊。张孝骞还介绍其儿媳找施今墨调理她的妇科病。施今墨则把自己的爱徒薛福基介绍到张孝骞门下,学习西医。施今墨说:“无论中医、西医,其理论正确,治疗有效者,皆信之;反之,摒弃不用,可也。”他本人从事中医工作,但思想开明,绝不排斥西医,与*家驷、林巧稚、诸福棠、孟继懋、姜泗长等西医名家皆是好友。清华本是美国人用庚子赔款的超收部分办的留美预备学校。最早的校医是西医。梅贻琦当年的秘书沈刚如,没有随梅去台湾,因为懂中医,医院作了中医师。也因此,清华园里的人,虽然留过洋的不少,对中医却并不排斥。施今墨来清华给刘仙洲和李寿慈诊病的事,我还有记忆,现在想来有点意思。给刘仙洲开的方子中,有一味药铜绿;方子特别注明,此铜绿如此获得:取光绪年铜钱至少三玫,埋于云南昆明郊外一尺深地下四个月后,取出刮下铜绿入药。刘仙洲得此方后对此铜绿不解问父母,父母再问施今墨,并问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方法,岂不是迷信?施今墨答曰,此乃他年少在云南学医时所得,所以仍沿用原法。至于是否可用其他铜钱埋在其它地方,要试过方知。但此方并非常用之方,没有机会试验;古人传下之方,当然需要在今世变通使用,但是在没搞清楚之前,如果证明有用,必有合理之处,还是不要轻易变更为好。父母转告刘,也认为此说有理。刘仙洲依方服药,有疗效,大家皆笑赞是光绪铜钱的功劳。施今墨用药之神奇,有许多故事,容我另文介绍。年,我在北京26中(汇文中学)读高三,每两周返家一次。该年4月,在校生病,校医诊断为重感冒,开了药嘱多喝开水多休息,我老老实实在宿舍里躺了个把星期也不见好,好不容易挨到周六回家。周日,大表姨夫妇从城里来串门,父母照例留午饭。饭桌上,我病歪歪食欲全无,母亲解释说患重感冒,吃点药就好了。表姨父祝谌予仔细看着我,令伸出舌头,又拨开眼皮看,一挥手:跟我上楼!跟他进了楼上厕所,嘱撒尿,弯下腰细看马桶里的尿液,然后“嗯”了一声下楼。回到座位,表姨父郑重地告诉父母:“这不是重感冒,是肝炎!最近城里肝炎流行厉害,他一定是传染上了。”为慎重起见,他建议医院查血,查肝功能。父亲不敢怠慢,医院。拿回结果一看,转氨酶多,急性*疸型肝炎!表姨夫对我说:“你现在正处于传染期,得马上住院隔离!”见我有些紧张,他笑道,“不用紧张,吃我的药,包你好。记住,医院,给你开的西药,你全别吃,吃了,我的药就不灵了,还会留下后遗症,肝硬化。”这天,表姨夫一直忙到天擦黑才离开。医院肝炎病房,校医院书记张寿昌早就耳闻施今墨祝谌予翁婿俩的医术,对祝大夫的要求很尊重,同意我住院期间只服家里送来的中药。两周过去后,我的转氨酶降到了以下,恢复正常。和我同屋的是两位在清华协作的工程兵*官,比我早来两星期,病情一直没有好转,看我吃中药,也要求改中医。服药后效果同样,两周后他俩就出院了。此时肝炎悄然降临清华,校医院肝炎病房人满为患,大有进一步发展之势。张寿昌从我们三人身上看到中医治疗的奇效,遂与祝大夫商议,请他来清华协助治疗。祝谌予时任中医学院教育长,慨然允诺,医院开设了中医肝炎门诊,自此奔波于东直门与清华之间,直到文革兴起,大家忙于革命,治病退居末席方罢。经过祝大夫的一番治疗,病人纷纷痊愈,肝炎在清华园得到了抑制。为防患于未然,祝大夫又提出在各个学生食堂用大锅熬中药,组织学生早晚到食堂必喝。说来也神奇,清华再也没有人染上肝炎,躲过了当年北京的这场灾难。年的清华在校生,你们还能回忆起:火热的大字报没开始之前,相当一段时间,食堂门口大铁锅里每人必喝的那碗中药汤吗?也许有人会问,那是什么汤,如此神奇?其实这里只用了一味中草药,叫茵陈。一味药,一锅汤,一张方,外加学会了开方子的张寿昌。故事还未结束,当年表姨夫许诺我说不留后遗症。此言不虚,与我同时得急性*疸型肝炎采用非中医疗法的人,不少后来转成肝硬化;而我,早已习惯了体检触诊时,医生碰到我柔软的肝部总是疑惑于我曾经患过急性肝炎,怎么恢复得如此之好?文革中,清华大批教师在江西鲤鱼洲得了血吸虫病,肝脏受损,父亲的学生万锦堃就是其中之一。父亲爱惜他,将他介绍给祝谌予(彼时施今墨年岁已高,轻易不去烦劳他)。万锦堃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去,父亲就到祝大夫那儿把方子抄了回来。方子分干湿两类,系祝谌予根据多例为清华教师治疗经验总结得来,一种是大便干燥型,一种是大便糖稀型。父亲不清楚万锦堃属哪种,两张方子都转交给他了。三十多年过去,万锦堃始终珍藏着这两张方子和老师的便条。每每念及,心中便涌起阵阵暖意。文革期间,祝谌予遭到不公平待遇,一家6口被迫挤住在两间小屋中,但他仍用休息时间在家中给找上门来的病人看病,并坚持下来。十九年中,在家中接待过的病人达5万人次;平均每天7人次。更难能可贵的是:分文不取而且拒收礼物!年初,祝谌予已被内定为医院首任中医科主任,筹建该院中医科。命令未及发表,文革来临,胎死腹中。医院任中医科主任,晚年又担任北京市*协副主席,忙碌可想而知。即便如此,家中义诊始终未停止,来者不拒直至离世。清华子弟毕可纫只要一提到中医、提到祝大夫就激动不已。毕可纫的父亲是清华老图书馆长毕树棠。抗战期间,毕树棠衔校长梅贻琦之命留守清华园与日寇周旋,是梅贻琦信得过的人之一,为清华立有大功,日后却成了他的罪名。年10月中旬,饱受冤屈的毕老先生突患脑溢血,所幸抢救及时,命保住了,却半身不遂。毕可纫夫妇竭尽全力将父亲接回家,医院拿点药安慰父亲那颗绝望的心。日子就这么凄惶地过着。又是一天取药日,毕可纫遇见了张光斗夫人钱枚茵。钱听说毕树棠的病情后摇了摇头,建议她们另想办法。毕可纫也摇头,说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能有什么办法?要钱没钱,要地位没地位,能拖一天算一天罢。钱将毕拉至一边,悄悄地告诉她:你去找陆先生!陆先生指我母亲陆士嘉。毕可纫夫妇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我家,应门的正好是母亲。母亲态度很和蔼,听完他俩的介绍后转身上楼了。毕可纫回忆说她一看见陆先生转身,就知道父亲有救了,陆先生没有嫌弃他们,她上楼安排去了!那个温暖的背影永远刻在了她的心上。果然,母亲从楼上下来,交给他们一封信,嘱马上去找祝大夫。两人欣喜万分地医院。祝大夫一边看信,一边听他俩介绍病情,最后点点头说,“事不宜迟,马上治疗。”毕可纫夫妇连连说,“您看哪天方便?我们把父亲送来。”祝大夫挥手拒绝,“老先生年岁已高,这种病不宜搬动。还是我去吧!”两人惊得目瞪口呆。转天晚上,祝谌予带着儿子肇刚登门,直奔病人,一眼没看家属精心准备的水果和点心。此时是11月中旬,距离发病一个月。都说中医见效慢,毕家做了长期服药的准备。谁知效果惊人,中间只调了一次方子,到74年元旦前后,老先生便能坐起来了。太鼓舞人心啦,接着喝!又过了一个多月,到农历新年时,毕树棠便行走如常。前后不过三个月!此事轰动清华园,毕可纫说那段时间她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,有看奇迹的,有打听祝大夫的,也有直接来抄方子,照方抓药的。方子抄走了,却没听说有吃好的。辨证论治,一人一方,量身定做,中医就这么神奇!施今墨幼子施小墨,清华附中毕业后考上北京第二医学院先学西医,再随父亲研习中医,(施小墨夫妇与侄孙高晓松)几十年下来,于治疗肿瘤、糖尿病及不孕症方面颇有心得;并带了徒弟若干。其中一个,姓吴名有朋。吴有朋大学学的本是推拿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拜在针灸国医大师贺普仁门下;贺的最大成就,是将以前仅见于医书、失传了一千多年的火针,经多年揣摩试验,恢复应用于中医临床,治疗一些特定病症有奇效。见吴有朋宅心仁厚,贺师遂将此绝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。经几年修炼,吴有朋基本掌握了针灸的妙门。难得的是他并不满足于此,为补自己在方剂方面的不足,又辗转投到施小墨门下学习。此时的他,已是一名远赴南洋行医几年,凭一根银针站稳了脚跟,有了自己的诊所,日进斗金、声明远播而年仅25岁的单身贵族啦。重新回到提皮包、抄方子,且没有收入的学徒生涯,而且一学就是三年;在这物欲横流的今天,有几人能做到?吴有朋做到了,而且做得很彻底,也很值得,因为他取到了真经!如今,吴有朋四十不到,被北京市中医局授予施小墨学术传人,已在同仁堂坐堂多年,虽不敢说手到病除,有效率能达八成,病患应接不暇;跟着师父继承了施门和清华的关系,为不少清华人解除了病痛。何东昌被帕金森病折磨了很多年。我问吴能不能用针灸治疗,他说以前没接触过,此事也就放下了。两个月后,吴告诉我,他最近跑图书馆查了不少材料,又和贺老讨论,对帕金森病形成了初步治疗方案,如果何东昌及家属愿意,他可以试一试。于是开始每周一次,上门诊治。过了一段时间,疗效初显;何夫人李卓宝提出既然针药有效,是不是扩大治治前列腺的问题?此问题造成频繁起夜,到厕所尿不出来,躺下不久又要起来,最多一夜往返多达17次!两个阿姨加上李,三个人整夜不得休息,疲累不堪。这样,综合辩证一次治疗几种疾病,针灸药结合……几周后,起夜降到两三次,帕金森病所致的肌肉、关节僵直也减轻许多,何东昌已能自己用筷子吃饭,拿笔写字,甚至有一次自己下楼见客人!更可喜的,大便秘结的问题也大大舒缓,也因此敢吃干饭了;以至于有一天晚饭后,何出了口长气说:终于吃了顿饱饭!原来他已经一年多没敢吃饱了。何东昌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,经过中医这么一调理,逐渐好转,直到他搬家离开清华,没再出大毛病。由于父母的关系,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中医,了解疗效,因此对中医有一种近乎迷信的信任。但是,信者恒信,不信者恒不信。自从一百多年前西方医学传入中土以来,颇有一些国人视老祖宗传下来的这门学问为异端,把洋人洋法奉为圭臬。尤其是近些年,中医药及针灸在大洋彼岸和欧罗巴渐渐普及,却在自己的母国遭到口诛笔伐,真真是咄咄怪事。难道要等到某一天,中土的*种人先吭哧吭哧学英法德俄文,再哼哧哼哧用外文跟着白人黑人学针灸、学号脉,被老祖宗从地底下钻出来打脸么?希望,就在吴有朋们的身上;有他们承上启下,这一天永无可能。我企盼着。(施今墨先生晚年开方的照片)南小白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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