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如是我闻)
对于那些自小就会背诵“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”的人,多是偏厚不黑的,书读得越多,越明白“巧言乱德,小不忍则乱大谋”的道理。横竖大业要忍、谋生要忍,于是还不知道自己要成就什么大业、用什么方式谋生之前,就先练成了忍者。结果到后来,不仅任劳任怨,而且能受天大的罪。可怕的是,过分的忍,会使人缺乏个性,遇事总是礼让,逆来顺受,哑巴吃黄连,最终变成了一个甘于平庸、不思进取的人;长久的忍,使人有借口逃避困难,忘记了忍的初衷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,即使面对一个生死攸关的抉择,也习惯性地继续忍下去,最终不可避免地成了一个永远的失败者。
人常说“狗急了跳墙”、“兔子急了咬人”,可又有几个人见到过跳墙的狗和咬人的兔子呢?可见,过分的忍和长久的忍,会让忍变成人习以为常的一种生活方式。而当一个人真的意识到“忍无可忍无须再忍”的时候,横下心来坚决不忍了,“黑”的一面才会被激发出来。成功的人总在少数,就是因为多数人始终厚而不黑。
而且厚黑学有一条重要规律:厚和黑是同一物体的两方面,黑到极点便厚;厚到极致便黑。比如,曹操的心是最黑的,但却能放过作檄的陈琳,这便又是厚了;刘备的脸最厚,但却能带兵消灭对他推诚置腹的刘璋,这便又是黑了。不过,曹操的黑是常态,厚是暂时的;刘备的厚是常态,黑是暂时的。
满嘴仁义道德是用来愚民的,谋私的勾当必须在暗地里做,而且做了也不对外说,像曹操刘备孙权等同道中人彼此心知肚明、心照不宣。
厚黑学这种学问法子很简单,用起来却很神妙,小用小效,大用大效,刘邦、司马懿把它学完了,就统一天下;曹操刘备各得一偏,也能称孤道寡,割据争雄;韩信、范增,也是各得一偏,不幸生不逢时,偏偏与厚黑兼全的刘邦并世而生,以致同归失败。但是他们在生的时候,凭着一得之长,博取王侯将相,炫赫一时,身死之后,史传中也占了一席之地,后人谈到他们的事迹,大都津津乐道,可见厚黑学的力量不可小觑。
上天生人,给我们一张脸皮,而厚在其中,给我们一颗赤子之心,而黑也在其中。从表面上看去,广不数寸,大不盈掬,好像了无奇异,但若精密地考察,就知道它的厚是无限的,它的黑是无比的,凡人世的功名富贵、宫室妻妾、衣服车马,无一不从这区区之地出来,造物生人的奇妙,真是不可思议。钝根众生,身有至宝,弃而不用,可谓天下之大愚。
创始人李宗吾将“厚黑学”的施行分成三个境界:第一境界,厚如城墙,黑如煤炭;第二境界,厚而硬,黑而亮;第三境界,厚而无形,黑而无色。
第一境界就像人的面皮,最开始都薄得像一张纸。而纸这个东西,即使只有一张,要是翻来覆去地折叠起来,也会越来越厚,到最后,会比城墙还厚。人的心最开始是乳白色,象征纯天然、无污染,但一暴露在空气里,也就是一泡进世俗的大染缸,就慢慢地从乳白色变成灰色,变成青蓝色,再进一步就变成煤炭一样的黑色了。不过,这个境界,在厚黑学里也只能算是初步。
第二境界高一点,任你东西南北风,都奈何不了他,比如刘备,就算曹操这样的绝世奸雄,也只能对天长叹“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”;黑而亮的人,就像退光漆招牌,越是黑,买主越是多,比如曹操,黑得透亮,于是天下豪杰都云集到他门下。
第三境界最高,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贱则无敌。至厚至黑,厚黑到了极致,谁也看不出他厚黑了,这样的人就只有到古代去找了。
厚黑教主李宗吾的同学加好朋友雷民心,也有一种有趣的学说,内容是:“世间的事,分两种,一种是做得说不得,一种是说得做不得。例如夫妇居室之事,尽管做,如拿在大庭广众中来说,就成为笑话,这是做得说不得。又如两个朋友,以狎亵语相戏谑,抑或口吐脏话,闻者不以为怪,如果认真实现,就以为怪了,这是说得做不得。”
再说厚黑之法何以破解?看教主怎么说:
他以厚字来,我以黑字对付:他人要是厚着脸皮如那娼妓一般,装着笑脸、花枝乱颤地来,我便打开大门接待,任他服侍,但是,不仅一分钱也不能出,还要在他服侍不周时,扒掉他的伪装赶出门去,这便是用黑破他的厚。
他以黑字来,我以厚字对付:要是他人蛮不讲理,有备而来,我们就用刘邦对付项羽的法子,明修栈道、暗度陈仓,气定神闲,泰然处之,这便是用厚破他的黑。
我们虽不想实行厚黑,也须提防人在我们名下施行厚黑。
厚黑这个道理,很明白地摆在面前,不论什么人都可以见到。
有一种天资绝高的人,他自己明白这个道理,就实力奉行,秘不告人。又有一种资质鲁钝的人,已经走入这个途径,自己还不知道而已。
世间学说,每每误人,唯有厚黑学绝不会误人,就是走到了山穷水尽,当乞丐的时候,也能比别人多讨点饭。
厚黑学博大精深,据说闻言有志此道者,必须专心致志,学过一年,才能应用,学过三年,才能大成。只要人人善用厚黑,不入邪道,奋发图强,青云直上指日可待。